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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履虹呼吸一促，他本来脾气就不好，听了这挑拨离间的话，瞧那蛮子獐头鼠目的模样，只恨不得提刀生剐了他。但如今重要的是官家的态度。
白履虹立即去瞧官家脸色，暗叫糟糕。
“当朕是傻子吗！”官家阴沉道，又指着虞四郎漠然开口：“至于你——”
不等他白履虹出口转圜，也不等天子降下何等雷霆手段，那缠着锁链和镣铐的少年人跪行数步，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，众目睽睽之下扶上了天子膝头。
天子短暂地静默后，竟也由他胡闹，甚至屈尊微微俯首，听他耳语片刻。
殿中数人皆寂静无声，眼睁睁地看着天子招来侍卫一番吩咐，再一次——是的，殿上人本就不多，这回更是清理的干干净净，所有侍卫连同内官都被屏退，甚至关上了殿门。
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官家摆手道：“白履虹，你留下来。”
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奇异的，乃至惊悚的。以至于白履虹本人都心生惊悸。
他注视着神色奇异的天子，以及自己的下属，因为实在惜才，不惜忤逆天子也要保住的虞四郎。
他有预感，自己将会听到一个了不得的秘密。
……
安朝宴会上的消息传回草原至少要半月的时间，然而五月初，渠州方面已断续传来令人不安的消息。阿木铁图的反击冷酷而暴烈，几乎是毫无预兆地撕毁了边境长久以来还算安稳的表面。飞廉关东西一线八座城池飞马驰报，都看见了连胡骑兵成群游曳的身影。
这绝非安朝方面想要看到的局面。
然而刀要架到了脖子上，哪里还顾得上其他？
枢密院和三衙的大员们于宫门来来往往，官家亦不得闲暇，头风病都犯了数次，一向宽厚的性子，也会因茶水过烫而大发雷霆，内官们瑟瑟发抖跪于殿门之外，额头抵着冰凉的石砖，仿佛连一身血肉都凉的透彻——
远远的，他突然嗅到了一股石榴花的香气。
“郎子来了！”
他听见了急匆匆奔来的上司那把细细的嗓音，并堪称殷勤的语气。
“陛下可一直挂念着您呐，天气热了，陛下总进不下饭，也就一个您能劝劝……”
可是陛下如今在生气啊。
小侍悄悄抬起头，没注意略动了动衣衫，立即迎来了大监阴沉沉地斥骂。
“大胆！贵人也是你能直视的？！”
小侍慌张告罪，几下重重叩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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