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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覆满青苔的小路,洒落着点点星光,在黝黑深夜里,指引着舜华一直向前。道路两旁古木参天,树冠遮天蔽日,微风轻拂时,百草簌簌而动,掺杂着几声虫鸣,不绝于耳。
这里十分静谧,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此,安静祥和的景色,让舜华紧张心情得到缓解。
随着道路变宽,几间茅屋出现在眼底,灵蝶忽闪忽明,尾巴处拖着一条长线,身体逐渐瓦解成碎屑,跌落在土地上。
蓦然,舜华脚步一顿。
借着月色,她赫然看见一片被荒草覆盖的草丛里,隐约立着一座神龛。月光昏暗,周围杂草丛生,看不清里面供奉着谁。
扑面而来一股熟悉感,驱使着舜华朝神龛走去。
她伸手拔掉周围杂草,浑然不顾草中荆棘划破她手掌,直到看见神龛中一男一女的神像,她才住手,朝神龛跪了下去。
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哭诉,只是话到嘴边,舜华反而说不出去。
她垂眸,想拿帕子擦拭神像,又惶恐这条出自青楼的帕子弄脏神像,纠结片刻后她抬手轻轻擦拭着覆盖在神像上的尘土。
而在她看不见的前方,老翁与老妪搀扶着彼此站在她面前,
一脸忧心忡忡。
“老头子,舜华这娃儿身上一股血气,看她这样子,怕不是真要入魔。”老妪打量着舜华,眼底满是惋惜。
老翁抚摸着胡须,一言不发观察着舜华,见她将两尊神像擦拭干净后磕头一拜,满心虔诚。老翁心中感慨,盯着舜华远去背影,不禁摇头叹道:“愿她是救苦救难的神。”
说罢,两个人身形一缩,化为一道神光回到神龛中。
从山路上下来,路分成两道,一左一右。
左边通往半山腰,右边隐入丛林间。
舜华不认路,借着月光勉强辨认两条路都该通向哪里,最后选了一条她自认为正确的路。
只是还没走几步,身后传来几声呼喊声。
听声音是位郎君,且知道是她在这。
月黑风高,更深人静,出逃的娘子心中惶慌,不免多想成是翠娘派人来追她。
她心中着急,即刻提起裙摆就往前跑去。
却也因为月黑风高,慌不择路时看不清前方,没注意脚下一脚踩到松垮的土坡边缘,差点掉下去,幸好她眼疾手快,抓住一节树干,借力稳住身形。
“娘子,别怕。”黑暗中,那声音越来越近,也越来越耳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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