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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船！放船！”
顾君城的手在微微颤抖。
他的眼睛似乎也有些微红。
他应该把话和她讲明白的。
......
江雨竹的身体冷得让人刺痛。
她的头发像水里的海藻，茂盛，充满生机。
而她的脸，此时此刻却像沙滩上来不及卧起的贝壳，虽然来自大海，却已经濒临死亡。
船舱内生起了火。
顾君城用披风紧紧搂住了她。
这是他让李立带出来的。
那晚上药时，江雨竹给他披上的。
顾君城沉默着坐在火旁。
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江雨竹。
他想去抚她的脸，却又不敢。
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私心留下。
为什么......要想着和她同生共死。
他差点害死她。
他那高高在上的、自以为是的......舍不得。
他觉得他连话都没资格说。
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心中祈求。
醒来吧，醒来吧，醒来吧。
想着想着，他的眼角流出了泪。
他为什么不告诉她，从见面的第一眼起，他就喜欢她。
他总以为之前的所有都是欣赏，他的心动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来。
可他现在才明白，原来从第一次看见她时......
他就已经喜欢了。
......
江雨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。
她只记得自己在找顾君城。
不出于任何其他因素，发自她自己内心的寻找。
她看见顾君城是惊讶的。
更让她惊讶的是，手中那湿润的触感。
顾君城将自己的脸虚贴在她的掌心，她手中的湿润，是他的泪水。
她躺在火旁，顾君城跪在了她的身侧。
他的身子，压得极低，极低。
“别哭。”
她下意识地举起手，放在了顾君城的头顶上。
等到真正放上去，她才觉得有些不妥。
她想将手移开。
顾君城却主动将头凑得更近了些。
“是我拖累了你。”
他的一双眼此时已没了之前的顾盼生辉。
那双眼，愧疚、心痛、自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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